重走喀喇昆仑公路④｜援巴英烈，魂兮归来

湖南日报·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徐亚平

跋山涉水，披星戴月。当地时间8月13日11时许，中国援巴烈属老兵赴巴基斯坦访问团，来到巴基斯坦吉尔吉特中国烈士陵园，祭奠88位长眠于此的烈士们。

【资料图】

英雄长眠在异乡

群山巍峨，松柏苍翠，洁白的大理石纪念碑矗立在陵园中央。和喀喇昆仑公路一样，这片墓园同为中巴友谊的象征。

庄严的中国国歌和巴基斯坦国歌次第奏响。访问团、志愿者、当地警察代表在烈士纪念碑前敬献花圈并深情三鞠躬。为了修筑中巴友谊公路，两国共牺牲700余人，其中88位中国烈士永远留在了巴基斯坦。

手足情深，老兵赵俊含泪忆战友。血浓于水，烈属赵万霞怆然诉衷肠。老兵毛炜自创朗诵诗：“千言万语汇成河，滔滔不绝向远方。有日月辉映、鲜花陪伴，异国他乡的你们不孤单，地老天荒，长相守望！”

岳阳志愿者王宏表白道，一定大力弘扬烈士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和英勇无畏的献身精神。

随后，湖南援巴老兵田念胜、张瑞平双手托举国旗前导，参加祭奠的全体人员绕烈士墓地一周；老兵李忠、曾跃辉、齐继斌等和志愿者为每座烈士墓覆盖国旗，同时协助7位烈属找到亲人的墓碑。

亲人，你好！战友，你好！英雄，你好！在烈士墓前，访问团成员按照家乡传统开展祭奠——摆上水果，献上鲜花，点上香火，虔诚跪拜。

“吉尔吉特，道阻且长，生死一别两茫茫……”由湘鄂两省文艺家创作的歌曲《吉尔吉特的思念》在墓园响起，催人泪下。

泪飞顿作倾盆雨

纸灰飞作白蝴蝶，泪血染成红杜鹃。烈属、老兵哀哀呼唤着亲人、战友的名字，悲戚的泪水倾泻的是几十年来沉郁的苦楚与疲惫、思念与期盼。新疆石河子的赵万霞、赵万慧姐妹俩，端着哥哥赵万林的遗像来到墓地。遗像上的哥哥英俊潇洒，可是她们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哥哥了！姐妹俩痛哭道：“哥哥，几十年来，我们一直怀念着你。今天，我们带着爸妈生前的思念和嘱托来看你了！”“哥哥，我们好想把你带回家呀。可看到这么多战友都在这里，你肯定也不愿意离队的。哥哥，你在这里安息吧！”

烈属王德新是第二次来吉尔吉特祭奠哥哥王志願。王志願是五四四部队一营四连新疆籍战士，1976年10月10日在援巴筑路工程大塌方中牺牲，时年21岁。在哥哥墓前，王德新老泪纵横：“两个姐姐身体不好，只有我代表全家来看你。父母已去世，走得很安详。我做弟弟的已尽责了。你就放心吧。”

带着其他烈属的嘱托，王德新对新疆籍烈士贺国光、邹明、何新洪、董志达一一进行了祭拜，表达了对烈士的敬仰之情。

江苏东海县烈属高原平素不抽烟，但这次从家乡带来了一条烟。找到烈士叔叔高继才的墓后，他连忙清洁、上香、磕头，随即点燃一根烟，吸一口，置于墓碑前。他说：“叔，我给您的战友们敬烟去了。”很快，88座坟茔前香烟袅袅。

河南鹤壁烈属赵河顺，来到哥哥赵来顺烈士的墓前说：“哥哥啊，我把父母的遗像带来了。你投身报国没有尽孝，今天我把‘父母’交给你，也让你好好尽尽孝吧！不要牵挂家里，有什么需求给家人托个梦。家里的侄儿侄女们都已有了成就，有的考上了大学，有的考上了研究生，还出了博士生。现在家里交通也很便利，有飞机、高铁了。如你地下有知，一定要回家看看啊！”

赵河顺取出从家里带来的一把黄土，洒在墓地周围，希望这故乡的泥土给烈士们带来故园的芬芳。

在守墓老人阿里和志愿者莫斯坦、曾宗高等帮助下，赵河顺、金红卫等烈属分别取走了一把墓地的黑土。

7位烈属，7抔黑土。烈士的英灵归故乡！

一杯浊酒喜相逢

安徽桐城老兵魏安球，是专程来祭奠同学、战友的李少海烈士的。从前，照片稀缺，但魏安球对战友的思念之情与日俱增；于是，他将高中毕业合影上的李少海“抠”出来进行修复，再拿到瓷器厂制成瓷像，还带来了铅笔、尺子与胶水。擦拭战友墓碑后，他将瓷像粘贴在了墓碑上，用这份深情厚谊，温暖了冰冷的墓地，抚慰了长眠他乡的战友寂寞的心灵。

“战友们，喝酒啦！”同为桐城老兵的赵俊，特地带来了思乡酒。他对记者说，安徽牺牲了4位战友，有3位是桐城的。为了祭奠同乡战友，他带着酒上火车，过海关。海关有明文规定不许带酒，但在红其拉甫海关，警察听到说是去巴基斯坦祭英烈，便开绿灯放行了。

来到战友墓前，湖南岳阳老兵刘献荣很专业地拍着视频。他深情地说：“战友们，我来看你们了，你们在异国他乡还好吗？我受家乡战友的委托，拍一段关于你们的视频给他们看，家乡战友都想你们啦！”

人间自有真情在

随团8位志愿者与援巴历史并无直接关联，但他们不缺大爱与真情。

全程护航而来的赵四元、黄月红、王鸽音，悉心擦拭着每位烈士墓碑上的灰尘并献花，表达了他们的敬仰与缅怀之情。

“祖国没有忘记你们，人民也没有忘记你们。”王宏、曾宗高、徐世斌给每座没来亲属的烈士墓都盖上了鲜艳的国旗。“希望你们都能够感受到祖国的温暖。”

白丽君、查娟见赵俊的酒还没用完，便借来全洒在了其他烈士的坟前，希望这故乡的酒、思念的酒，可以让烈士们一解乡愁。

松柏相拥，雄鹰守望。援巴烈士们，安息吧!你们的英雄事迹，一如高高矗立的丰碑，将永驻中巴两国人民的心中！

责编：夏葳怡 秦志慧（实习生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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